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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辛贾】如果不美好,那么这还不是结局

①国王辛巴德x宰相贾法尔。

②没有魔法的平行世界,捏造设定,参考部分阿拉伯和波斯的历史。

③刀刀刀刀刀,慎入。

 

那个时候……

他十岁,刚刚从暗杀组织脱身。

辛十四岁,即将被同父异母的兄长毒杀。

逃亡的刺客,旁人眼中“白痴”的王子。

兔起鹘落的瞬间。

他的镖尖对准对方的心脏,对方的弯刀抵住他的喉咙。

“你想死在这里吗?”

对方问他。

“你想死在外面吗?”

他反问。

镖尖刺破了对方胸前绿色的绶带。浅绿的丝绸闪现柔光,一滴血珠从中滚落,沁出一团墨绿的色泽。

那是他第一次伤到辛,也是最后一次。

 

贾法尔长久地盯着自己袖口的一团墨迹,这是他入睡的证明。

为何会梦到二十年前的事?

抬头望向装饰精巧的屋顶,那些纤细的藤叶花纹仿佛突然鲜活起来,层层叠叠盘旋而上,钻入记忆的缝隙。

对,就是这里。

摆设变了,用途变了,但这座古老的宫殿不会轻易妥协。

——你想死在这里吗?

那时的声音仍然回荡在他耳畔。

左边是酒,右边是笔。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金杯中红宝石色的液体,随后拿起了羽毛笔。

他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,所以最好抓紧每分每秒。

在得知陛下传召自己以前,他已将宰相份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。私物的处置更加简单,一个箱子便足够。所剩不多的金银分给忠诚的老仆人,保证他们下半生吃饱穿暖。

没有血亲,没有妻族,没有朋友。事到如今,他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牵挂--除了某个人。

沐浴净身是觐见的基本礼仪。除下衣饰,赤裸的瞬间,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纯粹。他篡夺了贵族的身份,他的双手染满血腥,但他始终是辛的人。并非效忠“国王”这个头衔,而是单纯地属于那个人,至死不渝。

收回思绪,抬起笔,他在摊开的空白卷轴上书写着。

宰相贾法尔的生命已经结束了。

现在的他就像二十年前一样,没有贵族的头衔,没有显赫的身份,只留下自己的名字。很多人想让他死去,可他的全副心神只在那个人身上。

这封信写给辛巴德,以他自己的名义,说他自己想说的话。

衣物悉索的摩擦声,悄然离去的脚步声。不用抬头,他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。

侍卫全部撤走了。

既然如此,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简单得猜都不用猜。然而,当他听到那个人的脚步,笔尖依然抖出一团失礼的乱线。

为何他还会动摇?

注视着平滑如镜的酒液,贾法尔看到了自己平静的表情。

他应该喝下这杯酒的。在侍卫告诉他陛下赐酒的时候,他就应该立刻喝下去。他必须死。辛不得不做出牺牲他的决定,用他的死平息贵族们即将发动的叛乱。没有别的选择了,他比辛更清楚。一直以来,他都向辛表达着同样的愿望:如有必要,他可以为他而死。

但他还在等待。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。他只是等待必将到来的事物。

他坐在书桌旁,继续写给那个人的信。

熏香斩破空气,首饰奏出悦耳的轻响,如色泽般五彩斑斓。他的王是太阳一样的存在。即使挖掉双眼,刺聋耳朵,割下鼻子,剥除皮肤,他依然能在脑海中清晰勾勒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。

那个人的一举一动,都令他如此在意。

辛走到他身边,辛坐在他对面。他的心跳追随着对方不急不缓的脚步,但他始终没有停笔。

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,迅速而不突兀。他熟悉这只手。他能说出上面的每道纹路每块茧子,也记得它抚摸自己身体的温度和力道。在他眼中,它的光芒丝毫不逊色于镶嵌宝石的纯金酒杯。

无论出现在哪里,这只手的主人永远表现出游刃有余的姿态。看着他优雅地托起金杯,送至唇边,无论是谁都会感叹,他们的王拥有何等惊人的气势,何等炫目的美丽。

一言不发,不假思索。

贾法尔劈手夺过酒杯,一饮而尽。

放置过久的红酒,多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又酸、又苦、又涩,浸没嘴唇的触感仿佛泪水一般。或许是吞咽得太快了,酒液滑过喉咙,刻入轻微的刺痛感。从喝下第一口,到咽下最后一口,他凝视着辛的眼睛。金色的眼睛同样凝视着他。也许他从来没看懂过这双眼睛,他想。二十年前也是如此。那个冰冷的雨夜,那片黑暗的森林,在高烧得近乎绝望的他面前,出现的也是这双眼睛。此时此刻,正以一模一样的眼神望着他。

酒杯已空。他翻转手掌,向对方展示杯底仅剩浅浅的酒渍,随即将杯子丢回桌上。将死之人无须顾及礼仪,他仿佛又找回二十年前肆无忌惮的魄力。

“辛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”

气势汹汹的质问。

谁都可以死,他也可以死,但辛不能死。

“当然。”

短促的音节,短促的话语,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他攥紧的拳头只打到了空气。

“和你认为的一样,我在酒里下了药。”

抬起的手臂越过酒杯,温暖的手指触到了他的脸颊。辛的话语,辛的动作,瞬间让他丧失了全部抵抗,宛若再度陷入高烧的虚弱。

但是,内心升起异样的轻松感。

至少辛亲口告诉了他,辛没有欺骗自己。

“既然如此,为何你还要以身犯险?”

他问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他产生了短暂的恍惚感,仿佛自己还是国王尽忠职守的宰相。

没有回答。

那个人走过来,以缓慢却不容置疑的动作,靠到他的肩膀上。

“我想过,假如你不阻止我,我大概能睡一个近来罕有的好觉。”

脸埋在颈侧,说话也带有少许鼻音,这样的辛好像在撒娇一样。然而对方提及的内容过于锋利,霎时肢解了他的思维。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呃……酒里的药……”

混乱的措辞恰如他此刻的心情。

“是能够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秘药。”

抬起头,辛巴德轻声说。

这句话重重砸在胸口,然后支配了他的头脑。突如其来的希望比绝望更加可怕,他甚至无法恰当地思考。

“我很抱歉,贾法尔。他们坚持要看到你的尸首,或者是你的头。我说,必须让你完整地下葬,这一点不能妥协。他们接受了。但他们要检查你的尸体,或许还要割上几刀。我不允许他们做得太过分——将来他们会付出百倍以上的代价。”

他的王吐露冷淡的话语,态度却并不激烈,而其中饱含的杀意会让很多人整条脊柱都变得凉浸浸的。但他不会。

“没必要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那些贵族……给予适当的处置即可,首先要考虑的是国家的稳定。以现在百废待兴的状态,禁不起再一次动乱的冲击。没必要为我意气用事。别做多余的事情,辛。”

“我知道,我非常清楚,但我真的这样想。这样的话,我也只能说给你听。”

暖烘烘的呼吸喷进他的领口,如同撒娇似的。贾法尔抬起手臂搂住对方的肩膀,发现这并不容易。辛的肩膀比他宽很多,名副其实的国王的双肩,背负着整个国家。刚刚成年的时候,两个人的体格差距便突显出来。他要费一番力气,才能整个抱住对方。

如果自己死在这里,也会变成压在那个人肩膀上的重量吧?

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奇怪的念头。

“贾法尔,之后你想去哪里?”

“既然不能留在你身边,去哪里都无所谓。”

“你还记得那片森林吗?你代我受伤的那次。”

“嗯,记得。那次真是狼狈啊。”

“现在那里是我的私人领地……抱歉啊,瞒着乱来。”

“已经是既成事实了,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,所以……没关系。”

“我希望你能在那里等我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“不,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回答。”

“嗯?”

“不是作为宰相,而是作为恋人等我,你愿意吗?”

极其罕见的,他从辛的声音里听出了潜藏的不安。好像害怕听到他的回答一样,对方急促地补充了几句。

“我会去见你的,只要有时间。我可以说那里是我的狩猎场,每年行猎一次……再过十年,不,也许五年就够了,等国家稳定下来,找到合适的继承人,我就可以移居别宫……”

即使相处了二十年,贾法尔依然不敢断言自己能猜中辛巴德的想法。但是,赌上这二十年的情谊,他相信对方真的如此希望。这种程度的判断,他肯定不会出错。

“我愿意等你,无论多久。”

他说,手指摸索着辛束起又垂下的长发。顺滑的触感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柔软起来。

“那片森林是雉鸡的栖息地。辛,我记得你很喜欢那种鸟类五彩斑斓的颜色。我用它们的羽毛做成笔送给你如何?”

辛巴德不禁笑了出来,少年般爽朗的笑声。

“那样的羽毛笔,未免太花哨了吧?”

“我想那恰恰符合您的品味。众人皆知,辛巴德王喜爱华丽的物品。”

“……还有你。”

明明已经过去二十年,明明经历了无数次肌肤相亲,辛在耳边呢喃的瞬间,他竟面红耳赤。

钟声宣布夜晚的降临。

如梦方醒的两人,不约而同地轻轻推开对方。

他们比任何人更清楚,留恋毫无助益,徒增风险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,不再是贾法尔与辛巴德,而是赴死的宰相和果断的国王。

他向国王行臣下之礼,而辛瞥见了桌面上未完成的信。

“写给我的?”

“是,陛下。”

“那么,等下次见面的时候,我们好好谈谈你写的内容。”

“不胜荣幸。”

他低头恭送陛下远去,并不知晓辛可曾回望。他猜,像自己不曾抬头一样,对方也不曾回头。

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。

从他所在的位置,能够看到与房间连通的露台。只要他愿意,随时可以移步过去,眺望王宫花园芳草如茵喷泉淙淙的美景。以暗杀者的眼光判断,辛对他的软禁处处都是破绽,逃走比留下来还要简单。

不引人注目的脚步声。侍卫们回来了。

这些年轻人都是辛信得过的近侍,他不在的时候,辛便由他们保护。他向他们笑了笑,转身走回书桌。

纵使是天堂的景色,也不能让他流连片刻。他深爱的风景,与辛共度的日日夜夜,仅仅存放于他的脑海。

握住笔的刹那,眼前一片晕眩。

他写了很多,但他记不清自己写了什么。

笔在卷轴上疾驰,他在回忆里奔跑。

初遇时沁成墨绿的丝绸,冰冷雨夜里带着体温的衣服,抓住他的手跃上马背,虚假的姓氏和真实的笑容,羽箭从耳畔呼啸而过,糖饼里毒药的滋味,衣香鬓影间的窃窃私语,截断颈椎的震颤,黄沙饮尽滚滚热血,醉意沾染脸颊和嘴唇,紧扣十指举向朝阳,一饮而尽的红酒刺痛了喉咙。

啊啊,他是知道的。

酸楚和甜蜜灌满了他,不知不觉间,他已经无法抑制泪水。

他必须死。

回忆终将结束,梦总是会醒的。

他必须死。

辛不可能有别的选择。假死骗不过那些老谋深算的贵族。假死是一个善意的谎言,国王赐予他最后的慈悲。

或许辛真的那样希望。

可是,希望未必成真。

所以,他必须死。

药效发作了。他并不痛苦。麻痹感从足尖开始,他的双手还能动。他竭力抬起头,不想让眼泪打湿卷轴。然后,泪水自然而然地停止了。

对啊,本来就没有哭泣的理由。

他的一生,非常幸福。

最后,他写了什么?

他能够写出上百种符合礼节的体面祝福,但在最后的最后,他只写了最简单的道别语,连敬词都省略了。

——永别了。

吃力地看清最后一行字,他的世界就此倾覆。

他碰倒了酒杯。

酒渍在杯底汇成鲜红的液滴,向着杯口缓缓流淌。

好漂亮的颜色啊。

这大概就是,这个世界留在他眼中最后的影像。

闭上眼睛的一瞬,他看到了。

那一天,辛为他戴上红宝石的额饰。

好漂亮的颜色啊。

他想。

 

 

 

后记

 

首先感谢鸡翅很棒的配图,点这里观看。

本来是自己脑洞很大的历史向辛贾文,曾经担心过于放飞自我引发争议。不过330夜一出,我就知道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

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和奇迹,更没有巴拉拉文化。因为成长环境和经历不同,辛巴德和贾法尔的性格大概会和原作有相当的偏差。我的个人偏见是,在那样接近现实的世界,想当一位好国王,就几乎不可能再当一个好人。

这个故事是长篇构架,不过暂时没有正式开坑的计划。以后有机会说不定想再写写片段。

自我放飞的时间结束了,之后我会好好更新《二人二十年物语》的。

 

关于剧情的简单Q&A:

Q:辛巴德爱贾法尔吗?

A:爱。他最爱的人就是贾法尔。

Q:那辛巴德为什么算计贾法尔?

A:他算计起自己都毫不留情。

Q:辛巴德赐给贾法尔的酒是毒酒吗?

A:是。至少五倍于致死量。

Q:辛巴德假装喝酒不怕玩脱吗?

A:不怕,他知道贾法尔肯定会拦着他。而且他可以提前吃解药啊。

Q:贾法尔到底死没死?

A:嗯,这个,你猜?

 

最后解释一下题目的意思,是我百度出来的阿拉伯谚语,不保证正确性。

原文是这样的:

كل الأمور على مايرام في النهاية ، إن لم تكنكذلك ، فتلك ليست النهاية

所有事情其结局必定是美好的

如果不美好

那么这还不是结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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